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仿佛有什么怪物在痛苦地嘶吼着声音像针扎一样刺耳.
似乎时间都完全停止了一样我的身体也似乎在这无边际的黑暗中消失了只留下我的思想在这里游荡着.
完全的黑暗就是这样吗?
我所记忆的所有东西我印象中的所有美好的事物全部都消失了又回归了宇宙的原点.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在静止的时间中没有人能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思想就这样漂浮在这永远看不到边的漆黑中终究会与这黑暗融化为一体吧彻底的失去自我.
痛苦悲伤我心中涌动着的复杂情感变得让我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
人在广阔无垠的宇宙大海中不过就是一粒微不足道毫无意义的尘埃而已.一个人的野心追求所做过的事所引以为傲的事所痛苦的事是变得成熟或是不可理喻变得安静无声也罢歇斯底里也罢甚至无药可救也好.
这些在人类短暂的生命里的任何事情都终究会随着生命的结束彻底的走向终结.
救赎天堂上帝…全都是假的是人类不愿接受死亡的终场所捏造出来的自我安慰.
一瞬之间在我眼前一点微弱的光明在看似永恒的黑暗中诞生出来.它看起来是那般的脆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我挣扎着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绳索将它轻轻地小心翼翼的用双手包起来.
这是…生命的光啊!
缓缓地摊开双手那一点儿似有似无的光芒就像是被风吹过的蒲公英种子一般从我的手掌心飘起如同赞颂着那生命必将迎来悲伤前的美好.
好温暖…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得一支又一支温暖生命最后旅程的火光啊——脆弱得随时都会碎掉却因此才让人更加得去珍惜它去守护它.
光芒轻舞着终于停留在了这世界的中心.
渐渐得光芒扩大了轮廓不断变化着像是陶土艺术一样.
最终它变成了一个可以被我捧在手心上的不知由什么材料打造的小沙漏.它散发出并不刺眼的柔和光芒在这无垠的黑暗中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沙漏像是有着灵魂一样慢慢地下滑到了我的手中.在沙漏中盛着许多的细沙它们细得让人已经没办法用肉眼看清它们的边缘.缓慢得处于上面的它们一点点儿的从中间的细颈处滑落到下面.
时间——在流动着.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刚刚还在橘学姐的家中.橘学姐受了伤而我与那个恶魔般的赤瞳少女对抗着…
为何会到了这里来?
“想尽力的把事情做得最好最仁慈然而你的内心却如此悲观.Kanja.”不知是谁在说话从黑暗中传来像是远在另一个空间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把我整到这个地方来你想把橘学姐她怎么样?”我东张西望着向四周看着不知自己在质问着什么人这里除了黑暗外什么都看不见.
“你在紧张什么啊?我不是也在这精神世界之中吗又能把橘夜月那个人怎么样呢?”
“精神世界?这是什么东西?”
“哈?当然顾名思义就是精神的世界啊——这里可是世界创建的起点啊.”
“我听不懂.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别这样问个不停的.现在让我们回归着谈谈原来的话题吧.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那个声音顿了一下道“我们热爱生命并非我们热爱生命本身——而是因为我们热爱着生命所能让我们体会的爱啊!”
“爱?”
“是啊看着你手中的那个东西吧.”
我低下头看见我手中的沙漏里面的细沙已经全部从上面滑到了下面.
“如果沙漏的细沙全都流完了你要怎么办呢?”那个声音问道.
“当然是将沙漏倒过来啊.”我不假思索的说着将手中的沙漏一个翻转倒立过来原本处于下面的细沙自然而然随着上下的颠倒因为万有引力的作用再次开始流动起来.
“轰”猛然间我身周燃起熊熊大火!我震惊得抬起头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处于了一片正燃烧着的森林中火焰像是贪婪的恶魔疯狂的吞噬着每一寸土木.树木和花草中的水分被火焰灼烧得发出噼哩啪啦的响声不时有被烧焦的被烈火包裹的树木在我的身周一棵接一棵的倒下.
“你看这里在发生什么?”
“当然…是毁灭!”我惊慌得环顾着四周但火焰并没有燃上我的身体反而在所有可燃物都被烧成黑碳后渐渐得停息了下来.
突然的起火又突然得停止…真是无法理解…
我望着黑糊糊的地面和横七竖八的已经碳化的树干不解得质问着:“为什么?突然得制造一场怪诞的毁灭给我看?”
“毁灭?你看问题还真是片面啊.仔细看着你的脚下吧.”
我低下头惊奇得看见我脚下一片漆黑的土地被一抹淡紫色破开了——一只小小的紫色的芽拱开了一片死亡色彩的大地它是一片淡绿色的长叶明明身处这样的被焚毁的地方可是却如此得欣欣向荣.
我不禁躬下身子无法控制的轻轻抚摸了一下它凉凉的身体.
瞬间它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神奇的力量般芽很快就分出许多绿色的长叶片.这些如同生命一样美丽的绿色叶片中间一个淡绿色的花苞生了出来就像是刚刚步入青春怀满着对未来人生和爱的憧憬的少女一样.
这个是…
我感到心情涌动着某种热乎乎的怪异的情感忍不住将脸贴近那欲放的花苞.
无声地它忽然绽放开来洁白光滑的花瓣舒展着将它那金黄色的花蕊展现在我眼前使我得以看见它最美丽的瞬间嗅到那种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芳香.
是百合花啊好美…
渐渐得这片黑色的土地上一朵百合接着一朵的绽放开来——刚刚经历了毁灭的森林居然又在不到几分钟内重新焕发了生机真是神奇啊!
“你看到了吗?这里在火中被焚毁了.可是被焚毁的大地却盛开了美丽的花朵.就像沙漏一样流完了倒过来就会重新流动.毁灭也不过是新生的开始而已.看看这些纯洁的百合花啊——它们就是那即使被毁灭了都会深深的印记在灵魂深处的至纯至真无法虚伪的真爱.”
爱…
我捧着百合花抬起头来赫然看见一个少女的影子轻轻得舞动着像只蝴蝶般在洁白一片的花海中如同仙女一样.
是…
“Kanja你承诺过的便不要反悔啊.如果世界变得渐渐像我们的世界没毁灭那般要请我吃所有世上最美味的美食啊.呵呵完全忘记了Kanja并不知道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这个世界又会被Kanja塑造成什么样的?Kanja的话一定是最美好的像是天堂一样的没有痛苦与悲伤的世界吧.我很期待啊.”
这个声音…好熟悉…
“Mahesh…你是Mahesh!”好像有什么尘封许久的记忆被打开了我感到了一种无名的兴奋涌上心头.
“是我啊Kanja.”少女并非实体只是一团影子她轻轻转身双手背在后面嘴轻轻咧开微笑着透过她咧开的嘴可以看见她身后绿白相间的花田.
我久别般的扑过去想要一把将她拥抱进我的怀抱里不愿松开手.
但是刚刚接触到她的身体她却突然化为一股青烟消散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一下子扑在了地上.
不见了…
我支起身体莫名的空虚填满了内心就像是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Mahesh…为什么我只要听到你的名字就会觉得心中那种无法言喻的情感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泄而出…可是为什么我又完全想不起你是谁?
我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咬着牙用手重重的捶了一下地面随着一声闷响几片如血般艳红的细长的花瓣飞起轻轻飘在我眼前.
红色的花瓣?
是的不知什么时候满地盛开的百合花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妖异艳红的花朵它又细又长的花瓣就像是被压平的手指一样微卷着细长的花蕊散着从花瓣间窜出.这妖艳的红色花朵顶在一支单调的绿色的茎上连一片叶子也没有.
风轻轻刮着它们的头摇晃着发出像是悲泣一般的和微弱声音.
“这些是…”
“曼珠沙华.”那个声音终于又出现了“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永不相见… …”我呢喃着这几个字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剧痛.
渐渐得这世界又全被无边的黑暗包围什么也看不见.
永不相见…
金色的莲花从我脚下升起从我的眼前浮过又瞬间在空中崩毁化为碎片渐渐消失.
这里…
我身上披着一件奇特的长布它像是半透明的但却完全看不穿流动着金色的光华全然不像是这世界上的东西.
这件长布像是阿拉伯人的衣物一样包在我身上将我的头身体全然包裹起来只有脸能露出来.我正以打坐的姿式坐在一块巨大的并不光滑的石头上石头下面的地上密集得开满了金色的莲花散发着金色的微弱光芒.
在四周穿着着像是古印度式风格服装的人们全都五体投地极为虔诚和畏惧的跪拜向我.
我环顾着四周在我的身边有两个同样披着金光长布的人一样盘坐着背对着我使我没法看清他们的样子.
“Kanja你看啊.”我左边的人头也不回的对我说着话是一个听起来有些稚嫩的女孩的声音“那些自认为比原住民们更高贵更纯洁的雅利安人此刻却在那么卑微的向我们这些神跪拜.”
“Mahesh…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这时我右边的人突然开口了是一个听起来更沉稳更成熟的女声“我们都不过是在欺骗着世人不愿接受事实在新世界里苟且偷生的罪人罢了.”
“当然知道.我全都知道了Afridgar你又开始说教了.”左边的少女抬起白皙的手轻抛出一把金色莲花瓣“以神的名义教导这些人类让他们接受我们所认可的道德观和价值观.这才是我们的目的吧.可是问题在于…”
像是什么东西直接从我的心中涌出我想也没多想便脱口而出:“可是人类并非机器我们的道德观与价值观必然会被他们以不同的思维理解产生我们本不想要的结果.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那两个人不再说话.我略略低下头看着那些金色莲花不停从地面迅速生出升空在空中再毁灭不断的重复这一过程.
我们创造我们维护我们毁灭…
这就是事物无论何时都不会变化的过程吧.
这芸芸众生也是如此…
我看着那些跪拜我们的人心中感到无限的同情与悲伤.
忽然一个人倒了下去…不对是他的身体突然消失了衣服孤单得趴在地上!一个接着一个所有人都消失了只留下衣物在地上沾着沙土证明着他们曾经存在过!
“怎么回事!”我大吃一惊猛得站起来身上的长布被抛在石头上.
我扭头望去发现那两个特别的在我身边的人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两块金光长布在石头上乱糟糟的铺在一起.
发生了什么…
我疑惑着纵身跳下不算太高的石头.
突然地我眼前闪过一抹血色!我下意识得向后闪避着后背直接撞在了石头上.
在我眼前像是魔术般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穿着古代中国式盔甲的高大男人他脸上沾满血与沙土表情狰狞得将一支青铜长剑狠狠地刺进另一个穿着北亚风格游牧民族服饰的男人的胸口.剑刃洞穿了游牧男子的胸口鲜血从他背后溅出几米远还沿着暗红色的剑刃滴下.游牧民族男子痛苦得脸形都扭曲起来手中的武器随着身体失去力气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响.
什么…什么情况啊?
我吞下一口怯弱随手擦去头顶的冷汗绕开他们狂奔过去.
“啊”随着一声惨叫一个维京打扮的壮汉瞪着双眼倒在了我的脚下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他的胸口被他人重创裂开了一道约十五公分长的伤口血肉模糊甚至能看见骨骼的隐隐白色.他挣扎了几下吐出几口黑血便不再动弹手中仍紧握着一支维京人使用的战斧.
而在他身边一个穿着中世纪西欧盔甲的骑士垂下手中的铁制骑士短剑一滴黑红的血从剑尖上滴下他抬起头疲惫的喘息着他的脸因为血与沙的混合染满了可怖的黑色眼中闪着野兽般的光.
我颤抖着努力得让自己的脚挪动着然后打算让自己拿出勇气来逃离这可怕场景.
一声枪响突然地划破空气我本能的抱头蹲下然后听见一声子弹射入人体的声音.我遵着声音向身后望去看见一个穿着纳粹军服的白种人青年倒在一片血泊中额顶上有一个模糊的血洞鲜血缓缓从血洞中流出.
这里在做着什么!快停下不管什么事情全都停下来吧!
我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试图将自己已经僵硬得没有知觉的手恢复正常.
然而这里的一切都完全没听到我的话在我的眼前一群中世纪的欧洲农民正举着火把围着一堆柴木.
在那柴木之上放着一个正啼哭的婴儿.
这是…要做什么!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我却看到一个农民率先将手中的火把抛向柴木堆.
他们要杀死这个婴儿?!
我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伸手去抓那个飞向柴木堆的火把.
能抓住的一定能!
然而当我的手要触到火把时却抓了个空——这火把竟是没有实质的像幽灵般根抓不到!
我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回头望去.
只见柴木堆已经火花冲天还有点湿的柴木发出噼哩啪啦的响声.
为什么…
那只是个婴儿而已…他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要杀死他…
我无助的哭泣着瘫坐在火光难以映照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双膝用眼泪打湿自己的双腿.
停下来吧…这些可怕的事…
一面镜子从地里突然的拱了出来抖落了上面的沙土正对着我将我最难过最怯弱最令人厌恶的一面完全不留余地得展现给我.
又是一面镜子接着一面镜子从地面拱出来边缘完全彼此依靠着将我包围起来在不同的角度将懦弱的我的影象映射出来.
“不要!”我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疯狂的大吼着随手抓起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掷向面前的一面镜子.
石头砸在镜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像是我的思维被打碎了一样镜子表面裂开蛛网纹不时掉落几粒碎渣.
“为什么这么大火气啊?”
我抬起头粗喘着看见那个红衣少女终于出现了.在我的眼前不知何时她摆上了一张铺了白色桌布的方桌桌上置着两支白色的蜡烛已经燃着了微弱的光明在从镜子缝里吹进来的微风中摇摇晃晃像是随时会消逝的生命一样.
借着黯淡的烛光可以看见桌上放了两个盘子两个高脚杯每个盘子里都摆着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全麦面包红衣少女那边的高脚杯里盛着约杯容量百分之二十的红酒在烛光下红酒反射着诡异的色彩像是地狱的宝石一样美丽而可怕.
“刚才…那些都是什么?”我的声音已经不像平常那样淡然因颤抖而变得难以分清话语.
“就是人类的发展史啊.”红衣少女轻轻绕开方桌脸在昏暗的光明下无法看清只能隐约看到她正在邪恶的笑着“你不是也感慨过现代社会就是好吗?可是这方便美好的现代社会却是由你刚才所看到的千百年来——黑暗残忍鲜血淋淋的暴行所堆砌而成的啊.你无法认同那些暴行然而没有暴行真的可以吗?”
“你…想说什么?”
少女没有回答我一步一步地走到我眼前向我伸出手来.
犹豫了一会儿我选择握住了她的手被她一把拉起来.随后她掺着已经双腿发软的我将我扶到了方桌边拉出椅子来使我坐在棕木椅子上.
“你知道吗?人们为什么信仰上帝?”红衣少女也坐在另一边突然对我发问道.
“…是为了救赎自己吗?”
“不是哦——是因为人类恐惧魔鬼和灾难人类没有能力与它们对抗所以才将消灭它们的希望希冀于上帝啊.”
“…就算这样又怎么样?”
“上帝之所以能够被人类崇拜是因为魔鬼啊.换句话说魔鬼是为了神才存在的——有没有觉得这很讽刺呢?”
我思索着并不回答低头看着盘中的面包——当然不是因为我饿了是因为我觉得这面包有些异样.虽然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面包我完全说不出到底异样在什么地方.
“你一定也已经想不起我是谁来着.”红衣少女拿起放在桌边的红酒瓶站起来倾斜着酒瓶在我的高脚杯红色的液体缓缓得倾向高脚杯里发出微弱的水响声像是血液流入了人的心脏一样“在漫长的岁月里人类给我起了无数的名字.希腊人称我为海德拉埃及人称我为埃尔阿拉伯人称我为食尸鬼中国人称我为无支祁日本人称我为酒吞童子我有时也被称为希特勒麻原彰晃或波尔布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印度人将我称为弗栗多——倒刚刚好就是我真正的名字呢!”
“弗栗多…”我呢喃着这名字猛然间看见盘中的面包竟变作了一块血淋淋的生肉盘中积满着鲜血!
我大惊抓起桌布的一角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掀翻.
一片哗啦响中椅子仰倒在桌边洁白的桌布被抛于地上被血染红一部分盖在了盘子的碎片上.随后没熄灭的烛火将它引燃我看着它一点点儿被火变成黑色的残骸空气中充满着鲜血被火焚烧的气味.
“我想起了…你…Vritra…”我一步步的退后着直到身体完全贴到了墙上望着红衣少女那被火光映照着的扭曲得笑着的脸.我发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无法掩饰自己的胆怯.
“想起了吗?为什么要怕成这副样子呢?”红衣少女舔舔唇角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那个沙漏将它重重的放在了已经没了桌布的桌面上“不论怎么样你最好都有与我决一死战的准备呢——因为将她们从无限反复的痛苦中解救出来的人也只能是你.”
“怎么会…”我望着沙漏不敢置信的道.在沙漏的下层橘学姐与伊莎卡竟以只有我手指大小的形体出现在了那里.她们闭着双眼像是没有知觉握紧着彼此的手面对面得倒在一起.
上层的细沙缓缓得化作轻烟般洒落在她们身上一点儿一点儿要将她们彻底掩埋起来.
“怎样?是像丧家犬一样抛下她们从我眼前逃走?”红衣少女将右手摁在沙漏顶端散发着深重黑气的脸紧贴在沙漏上向我作出挑衅“还是要选择试一试打倒我呢?即使你很有可能会失败.”
周围的镜子好像会自动倒映目标一样原来还全部都映照着我的样子却突然又全部变为了映照红衣少女Vritra.
然而镜子倒映出的并非Vritra的红衣少女形象——而是一条巨大的浑身如血般赤红的巨蛇!它缠绕在尖锐的山岩上妖艳鲜红的鳞片像是链甲上的钢铁片一样结实.它的脸转向我这边两只明黄色的像是刑训用灯一样的眼睛充满着杀气的死死盯着我看而他的额顶上还有一只更大的像宝珠一样的发出明黄色光的东西那也是眼睛吗?
怪物…是怪物…没有胜算吧…
我感到自己的双腿在颤抖着名为懦弱的情绪正在怂恿着我怂恿我从这怪物眼前逃掉保住自己的性命.
每面镜子上都倒映着那怪物的身影我不敢抬头看着那些镜子只得胆怯的低下头一滴汗从我的鼻顶滑落像是失足的小孩一样连惨叫和求救都来不及径直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悲哀的轻响.
汗水砸在红衣少女的长长的影子里.可是就连影子都已经不是人形了完全是一条巨蛇的样子扭动着它恶心的身体若是常人看到定会做上一场恶梦.
不可能打败这种怪物…我…我…
我恐惧的泪水泅湿了眼眶艰难的吞咽着带着苦味的空气.
“可不要像我这样总是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啊.”
橘学姐说过的话突然又在我的脑海里响彻了起来.
橘学姐…
我抬起脸看着那沙漏橘学姐和伊莎卡的身体已经大部分都已经被细沙掩盖起来只留下上半身还在细沙外.那些细沙向着底层流动着因而使暂时使她们的上身还没被掩埋但细沙继续流下去的话…
“我…”我努力得压制自己的懦弱猛得推开身后的镜子使自己勇敢的直面眼前的怪物.而我身后的镜子摔在地上伴随一声哗啦的响声支离破碎散了一地的碎玻璃渣.
红衣少女看着我似是在淡定的等待着我的答案.
“我要打倒你!”我用尽力气迫着自己吼出了答案.
“不再多考虑吗?”红衣少女并不像是觉得吃惊“你觉得你有胜算吗?如果逃走的话也许你就可以活下去了可如果与我战斗搞不好你们都会死哦?这可不像是理智的选择呢.”
“根本不需要什么理智——我是个人情感才是我的全部.即使可能会带来最坏的结局但橘学姐她是我的朋友.我无论如何都绝不能丢下她独自一个人逃走.你这恶魔根本理解不了!”我坚定得毫不犹豫否定了她的说法.
“哈哈哈!”突然红衣少女的全身都好像变成了影子彻底成为黑色.她的嘴大幅的咧开嘴成了空洞的嘴巴的地方完全可以看穿像是诡异的哥特艺术一样.
我震惊得后退了一步虽然我已经见到了足够多的诡异事物但还是有点儿被吓到.
“你的话一定会这么选择的——因为你永远不会容忍有人在你的眼前受到伤害.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所愿的给你一个与我交手的机会吧.”红衣少女的身体突然像是没有重力一样缓缓的浮到了半空中.
虚空中有看不见的能量在骚动着.它们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汹涌的一同涌向那个少女地上正欲熄灭的火焰在力量的旋风下被猛然压灭.
“哗”!一声碎裂的响声沙漏登时被这股能量流动的压力挤碎伴随着溅向四周的玻璃碎片里面的细沙被风吹起却像是无穷无尽一样渐渐得使空中处处充满着细沙全然不像原来我眼中所见的那样只有那点细沙它们居然增加了这么多!
我只得抬起双臂来挡在眼前以抵挡这些风沙但身体还却是在这种强能量的推动下被迫向后退了两步.
发生了什么?
突然得一声爆裂的巨响声一面镜子彻底得崩毁抛洒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接着又是一面镜子炸毁一面接着一面直到全部的镜子都毁掉了只留下一地的玻璃渣像是‘水晶之夜’般的场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着如同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狂风才终于渐渐的停息了下来.
她想干什么…
诶耳边的这是…欢呼声?
我放下双臂看见我竟然处在了一个圆形包围式的混凝土建筑里这些建筑充满着一种古罗马式的风格看起来十分庞大而观众席上坐满了古罗马人打扮的看起来似乎来自了各个阶级的观众他们高呼着精神十分亢奋.
罗马式的建筑…罗马人…
这里是古罗马的圆形斗兽场!?
“看看你的样子吧.你这幅样子要怎么与我战斗?”突然红衣少女的声音从我右边传来我向那边看去只见红衣少女她右手持着一支看起来不算长外形怪异甚至可以说有点像是狗腿的砍刀.这种刀的前半端是有一定程度的弯曲着的弯曲后的部分有刃的那一面又有着很大的弧度.她正拿着这种砍刀一步一步的走向我.
听了她的话我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衣物已经因为刚才的风沙破开了一个又一个裂口祼露出的皮肤也被风沙刮得多处出现了浅浅的伤口流出的血因为与沙子混合变成了黑色粘在我的伤口外.
才一点儿风沙就已经…
不好!
待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寒冷的刀光迎面扑来我极限的闪避着但伴随着一阵剧痛我还是扑倒在了地上沾了一脸黄土.
好痛…
我伸手捂住左臂——那里出现了一道约五分公长的伤口却很深鲜血从断裂的血管里涌出很快就染红了我的袖子.
“真是愚蠢啊一句话就能让你忘掉自己的处境——你这样的人又能拯救谁呢?”Vritra她举起手中的砍刀伸出腥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刀刃上的鲜血轻蔑得看着我嘲笑道“被我的廓尔喀弯刀亲吻的感觉还爽吗?1814年时英国人可被这种尼泊尔人代表性的武器打得尿裤子呢.”
“明明说要公平对决的却偷袭…”我咬着牙尽力不让痛苦的呻吟从齿间泄出强忍着痛苦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起来.
“不要忘了我是恶魔啊没必要信守承诺的不然就不叫恶魔了不是吗?再说了还是很公平的虽然我有武器不过你回头看下.”
回头?
我转过头去随后惊吓得发出一声足以把方圆百里的人都震聋耳朵的尖叫声.
“干什么啊?你…要聋了.”红衣少女揉着耳朵不满的道.
我没有理睬她像见了鬼一样的抖动身体不止.就在我身后居然躺着一具骷髅本该惨白的骨骼大概由于时间已久发出带着沧桑感的土黄色还布满着风沙造成的道道刮痕.它的腭骨张开着表情看起来奇怪极了让人很是害怕.
“不就是白骨吗你震惊成这样干什么?看它的手手!”
手…
我稍微有点冷静了下来小心得让自己的视线顺着它枯骨的手臂往上看生怕会看到了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然而我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是一支由波斯钢打造的罗马式短剑和已经腐朽的主人相比这支剑竟出奇的还很新非常锋利.
意思是…这支剑是让我使用的武器吗?
“请不要生我的气…我只是为了我的朋友…还请你原谅…”我小心地靠近着这具尸骨怯怯地看着他黑洞洞的眼眶像是怕他会突然跳起来咬我一口.
虽然靠近了他但身体还是小心得轻量不碰到他.由于他握着剑我轻轻地打算不惊动他的亡灵掰开他的手好拿出那支短剑.
结果我的手刚刚碰到他指骨的一截就听一声清脆的裂声他的手骨一下子就全散架了像是倒塌的积木一样洒了一地短剑也掉了下去因为掉在沙地上所以没发出什么响声.
但我倒是吓得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差点仰倒.找准平衡后我不停的双手合十弱弱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见他仍平静的躺在那里我才壮着胆子低腰小心翼翼的捡起那支罗马短剑.
虽说是支短剑不过像我这种没什么体力也没锻炼过多少的柔弱少女拿在手里还是觉得有点重啊有点像要拿不动一样而且因为左臂受了伤举起这种武器后不住觉得伤口火辣辣的作痛像是被拉伸到了受伤的肌肉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手里有武器…我是那个家伙的对手吗?
即使给我支火箭筒也不行吧?
毕竟…那个家伙是那种怪物…她叫Vritra啊…虽然我还是不太能想起这个名字有关的具体事来不过…听到这个名字我就联想到了“恶魔”这个词…总之她肯定不是什么友好的人吧.
想起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那些巨蛇的影像我感到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山一样压力大到我喘不过气来.
恐惧胆怯这些负面情绪填满了我的胸腔.
然而我别无他选因为我重要的朋友.虽然我接近没有胜算但如果我抛下她…这种事情我绝对做不到只为了让我自己活下去而抛下朋友…这种事情…
只能拼了…
下定决心的我深呼吸一口气儿强迫自己已经快不听使唤的身体毅然转过身去大喊道:“开始吧我一定…噗!”如果此时我嘴里有什么食物或水一定会全都喷出去.
只见红衣少女Vritra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了一张玻璃茶几和一个沙发正端坐在沙发举着一只高脚杯小饮着杯中的红酒表情悠然自得如果不是看见放在茶几边上的弯刀真得会让人以为这是在某个西餐厅里的场景.
我明明已经做好决死的严肃准备结果这个家伙却跑到一边喝上酒了…这是在搞笑吗?
我顿时一脸黑线:“你…在做什么…不是要决斗吗?”
“真是没办法的啊谁叫Kanja你动作这么慢拿个刀都要费上半天时间我实在是太无聊了不如喝上一杯.”红衣少女不紧不慢的饮下高脚杯中的红酒将指尖放在下唇上略有嘲讽意味得说着“不过啊你真的有和我一战的准备吗?我看你连拿剑都很吃力啊.”
“没关系我拿得起.”我感受着左臂那传来的阵阵剧痛故装勉强得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她突然一把抓起茶几上的廓尔喀弯刀一下子从沙发跃起像只红色的猛虎般扑向我!
我连忙后退刀刃险些砍进我的身体里饮到我的血.不过虽然躲过了刀刃但衣服却被划破了一道大口子.
“呀啊呀!”我羞红着脸空出左手捂住胸口虽说我那里平得也没什么可看的…但作为女孩子却不能就这么露点了啊!
“你羞什么啊?”红衣少女笑道“在古罗马时代祼体可是很常见的行为啊没必要掩掩遮遮的.”
“就算你这么说…”我刚要说什么突然看见她放在衣侧的左手猛然一个甩动几道寒光划破空气径直扑我双眼而来.
只见“叮当”几声响我本能的举起短剑格档在眼前耳边传来了几声金属碰撞的响声.只见三枚闪着银光的忍者飞镖在与短剑接吻后被甩到一边的地上了**了黄土地里.
“居然用暗器太阴险了!”看清那是飞镖后我不禁大叫了起来.
“阴险的还在后面呢!顺便一说那几枚飞镖我涂了五步蛇的毒液呢.哈哈哈!”少女笑着几步踏过来又是一刀重重的向我侧颈砍来若是砍中恐怕连脖子都会被砍断吧!
我顾不得斥责她的狡诈慌忙双手举起短剑硬生生的抵抗了这次粗野的攻击——然而比较令我奇怪的是这次攻击并没有多大力度虽说正常的这种小女孩的确应该没多大的力量就是了——但我眼前的Vritra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这未免太不合理了…
难道这只是佯攻?!
没等我明白过来Vritra突然将另一只手伸到我脖子边如同幻化般手上一团淡白色的光散开化成了铁锁的形状像是毒蛇一样自动寻找着将我的脖子缠绕而上!
我大吃一惊.红衣少女得意的笑着又一下子将身体后跳一下退了出去而左手却还抓着这光链的一端像是担心被我挣脱一样又绕了一下将光链绕在了手上使她对光链的控制更加绝对了起来.
“这是什么?!”我用左手使劲的抓了几下缠在脖子上的光链试图将它卸下来但它好像长在了我脖子外一样根本怎么搞都纹丝不动.
“你知道角斗士是什么吗?”红衣少女带着一丝玩弄的口吻明知故问道.
“当然知道是古罗马的统治者为了激发民众的好战性所以强迫一些奴隶互相残杀给民众上演血腥表演的行为.”
“历史成绩还不错嘛.那么这些奴隶有没有试过反抗呢?”
“当然!色雷斯人奴隶斯巴达克斯曾经试图带领角斗士们反抗过.”
“那结果呢?”
我不再说话因为斯巴达克斯起义的结果我是知晓的.
猛然红衣少女的左手突然一用力我被光链一下子就拉向了红衣少女好像我的重量都被无视了一样是直接飞向她的!红衣少女的嘴角扬起一丝邪恶的笑意右手高举起了砍刀等待着正飞向她的我!
危险!
悬涯勒马一般我努力得让自己的双脚着地想阻止自己的身体继续飞向Vritra那里.但身体还是停不下来像是冲浪一样在高高溅起的沙土中还是距离她越来越近.
她挥着砍刀瞬间砍向我的脸我举手用短剑格挡.
“啊!”我不禁痛苦的惨叫一声虽然挡住了攻击但左臂的伤口却迸裂开来鲜血一下子飞溅而出.这一刀的力度远比上一刀要大得多震得我手心都痛差一点儿就握不住剑.
“力量这么弱也敢于向我挑战?”红衣少女嘲刺着我突然换成左手握住刀但力量一样大得吓人.然后右手伸到我的左臂处.
“啊啊啊啊啊啊!!!”我猛得瞪大双眼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
她居然疯狂的将手指按进了我那已经血肉模糊的伤口用力的在里面搅动着就像是搅拌染料一样毫不节制力量.
从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如同烈火焚烧般的痛觉跳动着刺着我的大脑让我几乎晕倒过去这简直就是酷刑一样的手法!
“明明那么像晕倒过去算了又到底勉强着自己什么呢?因为担心自己倒下就没人能拯救世界吗?”红衣少女满脸嘲讽意味的笑着将染得鲜红的手指从我的伤口中拔出带出一抹浑浊的血色“看看你的样子吧你在哭啊哭得像个没用的垃圾一样.”
哭泣…没用…是呢…
虽然仍在使用全身的力气与之对峙着但是——我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争气的颤抖着眼睛蔓过脸颊灼热得像是被地狱之火燎过一样.
我永远都是这么没用…永远都保护不了别人…
红衣少女只是用右手抓起光链轻轻用力向后一甩我就像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一般连反抗的力量都没用瞬间飞过她的头顶落在玻璃茶几上随着茶几变为一堆玻璃碎片.
“呃…呃…”我低吟着艰难得支撑着自己不堪不击的身体从玻璃碎片堆里爬起.
全身都灼热的一时之间竟连痛觉都没来得及传递到大脑无数形状不规则的玻璃碎片扎进我身体各处的皮肉里随着我支起身体下面的玻璃堆仍染着一片骇人的血色.
剑…
我抬起头看见那支短剑掉在我眼前三四米处沾着沙土躺在那里像在等着我去拾起它一样.
我虚弱的一步一步地的爬向它玻璃碎片的尖利边缘割伤了我的双手和膝盖留下黑红色的血痕在地上.然而我已经麻木得没法感到痛苦了.
近了近了又近了…
就差一步了…我伸出手去抓向短剑的剑柄.
然而我没能抓到它——红衣少女的脚踩住了我的手.
我抬起脸来看向她只见她把玩着砍刀鄙视得看着我:“Kanja居然还有勇气战斗啊?一直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你这没用的废物何时也会有这样的胆气了呢?”
“就算…我再没用…一直胆小的我也想要反抗下!”
看着我虽然有些动摇但还是比较坚定的眼神冷笑道:“真是有意思.反抗?当年名为斯巴达克斯的角斗士企图推翻奴隶主最后的下场却是变成了历史的尘埃!你想跟他一样吗?”
“还是那句话——就算会失败不试下又怎么知道会成功?”我开始渐渐能感到身上各处传来的痛觉也包括手被踩着践踏着的痛觉“你口口声声得说我太悲观还没试就打算放弃——我看你远比我更加悲观!”
“哼”红衣少女抬起脚退后了一步“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不过你一定会死的.”
我抓住剑柄勉强的支起身子站了起来用鲜血淋漓的双手握紧剑柄.
“看吧现在我就是那嗜血的奴隶主——而你就是正在反抗奴隶主的角斗士用你的剑刺进我的胸膛解放自我吧!”红衣少女举起手中的光链轻轻一握光链一下子化为了无数光点消散在了空中.
顾不得多去感叹自己重获自由我作好准备以防红衣少女在我分神之际暗伤我.
大吼一声!我拖着自己破烂不堪的身体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狼一样冲向红衣少女.
“叮”一声武器交击的脆响我本挥向了她小腿的短剑被红衣少女随手用弯刀抵挡下来交击之中猛然爆发出一阵能量波动震动着全场刮起大片片的沙尘令人无法看清局面.
我的短剑飞向了天空打了几转坠落下来**了离我甚远的黄土地里.
锋利得还沾着我鲜血的廓尔喀弯刀的刀刃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使出了全力但也在一瞬之间就被反客为主了.
“看看你额顶那蓝色的莲花图案吧——居然激发出首轮的查克拉之力但还是无济于事因为你啊就是一个废物.什么也做不了.”红衣少女低头言语着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愤怒像是在痛恨我的无能“你脑子有病吗?明明可以一剑刺进我的胸膛了结这一切的却选择攻击我的腿部而非要害——Kanja你迟早会因为自己的善良而痛不欲生的.”
忽地我周围的世界全都再次变成了一片黑暗.
渐渐得像电影般的影像在我眼前一点儿一点儿的浮现出来.
先是一座希腊风格的城市笼罩在一片大火中火光中隐隐能看见一个像是巨大木马的东西在那若隐若现.人们在火光中争相奔逃或是抱着细软或是拖着子女脸上印满着惊恐嘴里在呼喊着什么.
接着是一个黑人他赤祼着身体只在腰间围着一块难以遮体的白布身上全是鞭打和灼烧造成伤痕.他瘦弱得可以直接看见皮下的骨头轮廓脸上全是汗珠双手被人吊在一棵树上嘴唇小幅的蠕动着像在念着什么.
最后我看见一辆像是上世纪30年代的列车在抱着枪的纳粹士兵的闲谈中从车站飞驰而过.车厢里简直像是牢狱一样许多人被像货物一样塞进这里空气污浊得让人没法呼吸活着的人有气无力的坐在一些箱子边而更多的人已经瞳孔放大死去了.一个虚弱的妇女正在尸体堆中抱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的尸体欲哭无泪沮丧的朝天吼叫着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
我的心好痛…
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都在喊着一句话哦.即使使用不同的语言.”
“是什么?”
“——神啊请救救我…请救救我们吧!”
我的心好像被万箭刺穿一般灵魂都被割成碎片难以再粘合在一起.
是的…他们他们全在求救!在向那虚无的存在做出最后的求救!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神只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到一个人都救不了.”
不要再说了…
我捂着脸哭泣着跪在了地上硬咽着无法发出声音.整个人都像是被撕碎被绞碎一样的痛苦.
“这样的神要她有什么用呢?死了算了!”
世界再次变回到了罗马的斗兽场我感觉到体温正在渐渐消失着——伴随着那从我侧颈处的伤口喷涌而出的鲜血.
观众们不再欢呼而是集体将手心朝下*如同审判的眼光一齐指向倒在地上倒在血泊中的我.
红衣少女一言不发满脸得意得扔掉手中沾满鲜血的弯刀大步跨过我的身体头也不回得离去了.
失败了…
我的泪水流进血泊中看着全场失望的观众我的视野一点儿一点儿的渐渐模糊.
对…不…起…
*手心朝下:在古罗马角斗竞技中失败的一方要由观众决定下场若大部分观众将手心朝下则代表观众们认同处于这名角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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